沈家老宅,西郊一处低调却极尽风水之地。
暮色四合,梅花初绽,落地窗外小桥流水,古木扶疏。
李雪菲踏入庭院时,天色刚转微暗,随行助理被请留在外间。
她独自步入那间布置素雅的茶室,茶香袅袅,氛围压抑得近乎安静。
沈霁月早已等候,身穿暗绿长裙,端坐榻上,唇边含笑。
“李总真守时。”她慢条斯理地倒茶,“不愧是能操盘20%沈氏投票权的人。”
李雪菲没有寒暄,也不假笑,落座时只淡声道:
“你约我,不会只是想夸我。”
沈霁月扬眉,笑意不减:“自然不是。”
“我这人一向不绕圈子。”她将茶推过去,眼神锋利中带着分寸感。
“我们之间,没有私仇。”
“你赢了这一步,我认。”
“但你我都明白,沈家不可能一直让你这个‘外姓女人’执着一票生死权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“合作如何?”
空气在那一瞬凝滞。
李雪菲抬眸,眼神沉静如水:
“合作的定义,你来讲讲。”
沈霁月轻抿一口茶,缓声道:
“你继续持有那20%的权力。”
“我不动你,不逼你,不在董事会设限你。”
“但作为回报,你要保证以下三件事。”
她竖起三指:
“第一,不再提出任何影响沈系家族成员实际控制权的修正案。”
“第二,未来三年内,不得使用否决权挑战‘继承机制’。”
“第三,若你撤资,需提前半年通知,并交出集团经营干预权。”
她说得理直气壮,却带着一股“俯身施恩”的姿态。
仿佛——她允许李雪菲留下,已是给足了“面子”。
李雪菲不怒也不笑,只是缓缓放下茶杯。
她语气清晰冷淡:
“你说得很好听。”
“但实质上,是想让我带着钱,帮你稳定沈氏权力格局。”
“说白了——”
“你想让我养你们沈家的面子,还不能动你们沈家的权。”
沈霁月眼神微冷,却依旧端着温和:“你也不傻。”
“局就是这样,你站在局里,不吃亏就不错了。”
“想要什么都得,要名又要权,太贪了。”
李雪菲却轻轻笑了,笑意带着讽刺与清醒:
“沈霁月,你错了。”
“我不是‘想要什么都得’。”
“我是——已经什么都不怕。”
“我出局也能活,甚至活得比你们所有沈家人都体面。”
“而你们沈家,若真把我逼急了,你猜——媒体、股东、财团、海外基金,谁先掉头?”
“不是我不讲情面,是你们还没明白,我现在做的是生意。”
“而不是,来给你们祖宗积德。”
沈霁月眼中终于掠过一丝阴沉,手指微顿,冷笑一声:
“你果然还是太锋利。”
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锋利的刀若握不稳,反伤自己。”
李雪菲起身,理了理衣袖:
“那你也别怪我提醒你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刀,其实我早就成了盔甲。”
“你想破我,先问问你自己——你有没有胆子接下我反手的一剑。”
她走到门口,淡淡留下一句:
“合作不必谈。”
“我不是你沈家的棋子。”
“从前不是,今后更不会是。”
沈霁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茶杯“啪”地一声碎裂。
她眼神一沉:
“李雪菲……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夜色降临,院中风起。
茶香散尽,火光渐冷。
而这场沈家与李雪菲之间的权力试探,彻底破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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